资本主义的未来：构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能源未来（专家和

2dmin

在杜克大学富卡商学院与麦肯锡公司的一个合作项目中，一个由专家和领军能源企业首席执行官组成的小组对挑战当今能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科学、资源和政策问题进行了探讨和辩论。

2009年12月

视频链接：

https://china.mckinseyquarterly. ... n=fuca09_exhibit_cn

中文文字版如下：

当全球气候大会在哥本哈根召开之际，与会者在讨论来自不断增长的能源需求、经济上的可负担性，以及能源安全性的挑战时，必将面对未来能源可持续发展的诸多问题。我们应该重点关注能效的解决方案吗？我们应该在哪些领域大力进行创新？我们如何调整公共政策使其与我们的能源目标协调一致？在本视频录像中，三位首席执行官——矿业巨头力拓（Rio Tinto）的艾博年（Tom Albanese）、Chesapeake能源公司的Aubrey McClendon和能源企业Scana集团的Bill Timmerman——对制约能源自立的一些实际问题、确定短期和长期目标的轻重缓急，以及能够改善我们能源前景的替代能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杜克大学艺术与科学三一学院院长George McLendon和麦肯锡休斯敦分公司资深董事Scott Nyquist也参加了此次研讨会。

这些经过编辑整理的研讨会内容，是我们“资本主义的未来”系列的第一部分，该系列将探索在信贷危机和经济危机发生后决定商业格局的各种重大问题。作为富卡（Fuqua）商学院与麦肯锡的一个合作项目，该系列将包括在本学年举行的关于能源、金融体系、全球化和经济管理教育的社会作用的四个研讨会。富卡商学院院长Blair Sheppard主持了于2009年11月举行的能源小组研讨会。

确定问题：需求与经济负担能力

Blair Sheppard：有三个命题：经济上可负担的能源需求、能源安全和保护气候环境。我的第一个问题实际上分为两部分：这些都是正确的命题吗？如果让你来选择，相对来说，你感到哪一个命题应该优先考虑？艾博年先生，请您先说。

艾博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能有大约10亿人享有一种相对舒适的生活方式，这就意味着，还有40亿人也希望像另外10亿人那样生活。而且，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想要那样生活。所以，要使世界上大部分人都过上目前只有小部分人享有的生活，[为了]满足某些基本的人类需求，就不得不成倍增加对能源的需求。谁能说中国人就不应该拥有一部手机，就不应该拥有一台电视机，或者在天热时不应该使用空调机，在天冷时不应该使用中央供热系统？这是一个道德问题。我们在道德上没有权利说，“你们不能像这样生活，”因为我们已经向大气中排放了这么多二氧化碳，所以，我们基本上已经造成了这种局面。因此，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努力寻求一种应对这种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的解决方案。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使命，无论我们喜欢与否，都势在必行。

接着，这将会产生解决下面两个问题的需求，因为，如果我们只管沿着现在的路径继续走下去，我们将把解决能源供应及安全问题的重担日益压在极少数国家肩上。坦率地说，这在政治上非常不正确，而对于其中一些国家来说，我们不应该把自己所有的鸡蛋都放进它们的篮子里。我们必须寻找各种替代能源。在今后10年发展的优先次序上，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遗憾的是，碳排放的问题在于，我们要再过30年以上，才能确切地看到它的副作用。

这就意味着，在未来10年中，必须有人真正开始解决这一问题，虽然所有的资本主义理论，所有的[净现值]分析，所有你在这里的课堂上学到的其他工具，都将告诉你，碳排放的问题离我们还太远，还无从谈起获得经济回报的问题。

因此我认为，这个问题首先是围绕这种能源需求增长的紧迫性。然后，将会产生一种紧迫的需要——降低我们目前业已存在的能源供应风险。但是，今天得有人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如何才能解决能源需求问题，而不致使其发展成今后40年～50年里的一场大灾难？”

Blair Sheppard：其他人对此有何看法？这三个都是正确的命题吗？你们同意这种观点吗？


Bill Timmerman：我是从两个不同的方面来看这个问题。第一个方面更多是从国内角度来看问题，因为这是我为之服务的市场。对我来说，保证我的消费者能够获得经济上可以负担的能源，以及为我们这一地区的工厂和其他企业提供能源，从而创造工作岗位，维持南卡罗来纳州、北卡罗来纳州和乔治亚州的经济发展，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这是我生活在其中的世界。

您说得对。对于生活在全国赛车联合会（NASCAR）的发源地或美国南方——我对这里非常熟悉——的大多数人来说，未来40年会发生什么与他们完全不相干。他们只关心今后两个星期会发生什么。因此，我想说明一点，当我们开始讨论这些问题时，我脑海中首先出现的是对能源的经济负担能力问题。

确定问题：节约能源

George McLendon：我以为，当你刚开始回答这个问题时，听起来好像你要说一些关于节约能源的问题，将它作为你能为自己的用户创造的最经济的电力形式。但你接下来并没有谈节能的问题。


Bill Timmerman：是的，我没有这样说，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这是在我们行业和我的职业生涯中经历需求方管理的第四次周期。


George McLendon：好的。就是说你们已经做了许多容易做的事？


Bill Timmerman：我们已经做了许多容易做的事，但坦率地说，其中有许多并不是特别有效。或许，你能发现的需求方管理发挥作用的最好例子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在那里，目前用户为每度电支付的电费在18～20美分之间。

这是非常昂贵的电价，比我们这里的电价贵一倍。统计数据和帮助我们制定自己计划的专家会告诉你，是否能够通过自己的需求方管理计划，使用电需求每年降低0.5个百分点，在加利福尼亚州，他们正在实现这一目标。这些计划在节电幅度上领先于任何其他地方。

第二个原因是，节能是很花钱的。它不成比例地增大了我们那些比较贫困用户的经济负担，他们无法获得节能设备，无法获得隔热保温的房屋，也无法获得退税，因此，税收抵扣政策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他们居住在出租屋内，居住在工厂预制的简易住房内，这些房屋的隔热保温性能很差。因此，对我来说，问题是要找到一种适合社会大众，而不仅仅是少数社会精英的可行解决方案。

探讨替代能源：天然气

Blair Sheppard：考虑到你们二人刚才提出的意见，Aubrey，我想听听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Aubrey McClendon：我所在行业的情况是，我们一方面遭遇了坎坷，另一方面也创造了第三条道路。我们已经发现了一种新方法，可以在地球表面最丰富的岩层（称为页岩）中找到天然气。在美国，这种天然气储量的开采每年都能增加5％～8％。并且我们能以稳定的、大大低于过去的价格来开采它。

当你在考虑如何满足全世界不断增长的能源需求时，你可以说，我们不必像过去那样烧那么多煤，因为我们可以烧更多的天然气。如果考虑能源安全问题，我同意这种意见：今天并不在座的人们对今后2～4个星期将要发生的事远比对气候变化问题更加关心。

因此，目前的悲剧在于，我们不能同时专注于两件事。我们需要关注气候变化，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长期性问题，我们必须把它处理好。当然，对于今天在座的精英人士和全国的精英人士来说，这是一个最重大的问题。

但是，对于美国和世界各地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更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向人们提供更廉价的能源、更清洁的能源，并且通过相对于石油，在世界各地分布得更公平的来源做到这一点？”这个答案就是天然气。两年前，我还不能如此表态。因为页岩天然气是在最近两年才发现的。

探讨替代能源：核能

Blair Sheppard：你们同意他的观点吗？


Bill Timmerman：我在一定程度上同意他的观点。可是，我认为，在夜间以核能充电的电动汽车的应用具有非同寻常的机会。因为这是完全的零排放。

每个人都喜欢谈论这些事情，好像某个地方真有这种灵丹妙药，只要我们把石油公司那帮无赖赶走，并使国会关注所有这些其他形式的能源，就会有一个神奇的答案出现，而我们所有的难题都将烟消云散。

事情并非如此。这是许多完全不同的事情。并且我认为，在这种讨论中，必须始终如一地把关注重点放在对环境的影响上，此外，正如Aubrey正确地指出的，其成本必须适合最终用户，因为这些人都是选民。


Aubrey McClendon：但我的意见是要更加关注传统能源，所谓的石油化石燃料。


Blair Sheppard：但是，你也会赞成核能——聚变核能——

Aubrey McClendon：是的。美国有104座正在运行的核电站。我相信，它们现在或许是以迄今美国所有形式电力中最低廉的成本，为我们生产了大约20％的电力。我认为，一座核电站的平均寿命大约是30年。它们是按照40年的寿命设计的。或许再过20年左右，它们都需要进行重新认
证。


Bill Timmerman：是的。它们大多数的寿命都已经延长到了60年。


Aubrey McClendon：我们就说是60年吧。如果你开始认识到，一座新的发电厂，一座核电站，审批许可大概需要5年时间，建设时间也至少需要5年，从立项到完工的周期可能就需要10年。设想一下，在未来的二、三十年里，这104座核电站将要到期退役，你就会意识到，仅仅为了保持目前核能发电占总电供量的20％的比例，我们可能就需要每年新建3～4座或4～5座核电站。


Bill Timmerman：我们有6座核电站正在建设中。我与中国公司谈过，该公司董事长——他向我展示了这张图表——说，从现在到2020年期间，他们将会建设100座核电站。

我去过他们的工厂，我也去过他们的现场工地，他们要扩大规模，建设100座核电站，而且这些核电站都与我们正在建设的核电站一模一样——同样的设计，什么都一样。因此，他们也将按照[美国核能管理委员会]的标准来建设，但他们将要建设100座，而在同一期间，我们可能只会建6座。

艾博年：我确实认为，从核能的角度来看，必须解决好三个问题。一是核燃料的储存，这在美国已经成为一个大问题。我认为，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政策是走错了方向。而这是美国联邦政府的决策者需要解决的一个高优先级任务。再就是核安全。我认为，这还将涉及核技术以及下一代核技术——那种为了真正持续发展下去所需要的技术。


Bill Timmerman：我们现在确实需要这些技术。

艾博年：说得对。下一个问题则是核扩散，这将是很艰巨的任务，全世界必须共同协作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并不认为核能是唯一的解决方案。我认为，煤炭也将在能源解决方案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它将是中国能源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将是美国能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将是印度能源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中国相比，印度可能面临更大的问题，因为他们还有更大数量的人口需要提高生活水平，他们还任重道远。他们的经济增长将要依靠煤炭。

探讨替代能源：碳捕获和储存

Blair Sheppard：让我们稍为讨论一下煤炭的问题。

艾博年：从某种程度上讲，煤炭的解决方案也就是天然气的解决方案。正如你所说，因为天然气的碳含量只有煤的一半。如果你有[液化天然气]，它的碳含量更少，因为液化天然气在积聚周期上比煤炭要短得多。

但是，在这两种情况中，为了达到450ppm的碳排放目标，你都将需要掌握碳碳捕获和储存技术。这就是说，要把全世界排放的80％的碳分离出来。这意味着大部分生产流程都需要脱碳，我认为，这也应该包括天然气。

因此，我确实认为，目前的当务之急——或许比核能技术更重要——是获得解决碳捕获和储存问题的答案。如今有了一种预燃技术。还需要开发专门的技术专门知识、相关设备，并按工业化规模将它们组合在一起。

该技术需要的是资金。它并不需要建立新学科。事实上，后燃烧技术将成为更重要的技术——这种技术将用来改造现有的发电厂——不过还需要做更多工作。但我想说，首先应掌握前燃烧技术。因为这样，你才能开始对碳捕获和储存技术建立一些信心。然后，你就可以开始讨论后燃烧技术的科学问题。


Scott Nyquist：我想，你提出了一个令人进退两难的大难题，如果你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正努力发展经济，你的关注重点是数亿生活在贫穷线以下人民的生活水平，他们现在刚开始[达到]希望获得一些能源的水平。他们希望能买到便宜的能源，你的国家有煤。你不会去考虑碳捕获和储存技术。你要做的是以尽可能低廉的成本建设燃煤发电厂，不管采用什么标准，只要你认为可以使它们运行发电就行。

话说回到美国，美国有大量的燃煤发电厂。如果我们打算以一种经济效益最高的方式行事，现在我们或许会建设更多的燃煤发电厂。但是，如果我们考虑到从这些燃煤发电厂把碳分离出来的成本，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最昂贵的方式就是这种采用碳捕获和储存技术的燃煤发电。

当我们考虑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能够做的所有事情时，我们就会想到在燃煤发电厂采用碳捕获和储存技术。做这些事情的资金成本非常昂贵。此外，还有各种法律监管方面的问题。于是，有人会问，为什么我们应该去做这件事呢？在短期内，还可以采用许多其他解决方案，如天然气和核能——尤其是如果我们能以中国人的方式来做这件事的话，它们在经济上具有大得多的吸引力。

但现实情况是，这些燃煤发电厂即将兴建，我们最好能够找到一种方式，使这些燃煤发电厂的生产工艺采用后燃烧技术，因为迟早总有一天，我们或者将听任发展中国家的这些燃煤发电厂排放碳，或者我们就必须找出解决办法。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确实需要一些科技投资。不过，在长期而言是对的事情与短期而言是经济上需要做的事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经济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