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达市值超越英特尔背后的故事

shuszhao

7月9日凌晨，美股收盘后，英伟达(Nvidia Co.,)以 2513.14 亿美元市值，超越英特尔(Intel Corp.,)的 2481.55 亿美元市值，成为美国 “最有价值”芯片制造商，以及全球第三大芯片公司。
据FactSet数据，截至收盘，英伟达股价上涨 3.49%，收于 408.64 美元，市值达 2513.14 亿美元，约合人民币 17604 亿元。英特尔股价则上涨 0.51%，收于 58.61 美元，市值达 2481.55 亿美元，约合人民币 17382 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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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投资者一直押注，疫情催生的远程办公将继续推动英伟达数据中心业务快速增长，今年以来，英伟达股价上涨了74%，英特尔下跌了2%。相比之下，费城（PHLX）半导体指数上涨11%，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上涨了17%，标普500指数下跌了1.9%。
自3月23日标普500指数触及低点以来，美国芯片制造商的表现大多都优于大盘，但英特尔的反弹幅度远小于英伟达。英伟达经常是富达（Fidelity）和其他零售投资网站上交易量最大的股票之一。


IDM vs. Fabless+Foundry

几十年来一直主导PC和服务器处理器的英特尔，在智能手机革命遭遇重大挫折后，一直在努力使其业务多元化。但近年来，英特尔还面临着来自外国竞争对手的更大竞争，其市值已经低于三星电子和台积电。
英特尔属于整合元件制造商（Integrated Device Manufacture，IDM），从IC设计、制造、封装、测试、到销售，全部阶段都由同一家企业完成。在半导体技术开始商用化的1960年代开始到1980年代期间，像是英特尔、德州仪器（TI）、意法半导体（ST）、东芝（Toshiba）等半导体产业巨头都是遵循IDM模式。
与之不同的是，英伟达是一家Fabless纯芯片设计公司，最近几年从核心的个人计算机芯片业务扩展到数据中心、汽车和人工智能领域，成为华尔街表现最抢眼的股票之一。Fabless的好处对于新入局者很明显，这些公司在芯片设计等领域各有专长，但资金和人力不足以为生产中的每一个环节去做大量投入，所以把制造业务切割出去，能够集中资源做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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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集邦咨询旗下拓扑产业研究院数据，2020年第一季全球前十大Fabless厂商排名中，英伟达排名第三，仅次于高通（Qualcomm Inc.）和博通（Broadcom）。
不过那个年代的Fabless公司，只能在不同IDM厂间寻找剩余产能，否则自己设计的芯片会无法生产进入市场销售。这部分的需求，让1987年从德州仪器离职回台创办台积电的张忠谋看到，因此他在IDM和Fabless之外首创了Fabless/Foundry分开的垂直分工模式，又称晶圆代工模式。
英伟达的主要晶圆代工伙伴是台积电（TSMC）和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有趣的是，后两者分别是当前全球前两大市值最高的芯片企业，台积电仅做代工，三星则是IDM。


赚钱能力上，英特尔还是最强的

分析人士认为，英伟达潜在股价飙升有很多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数据中心AI业务的快速增长。另外，投资者们乐观安培RTX 30系显卡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公布。
另一方面，英特尔的股价在最近1个月里下跌约7％。美国苹果宣布将Mac个人电脑的CPU改为自主开发产品，同时在原来英特尔最赚钱的数据中心处理器领域，英伟达和美国超微半导体 (Advanced Micro Devices，AMD）发动攻势。竞争日趋激烈这一担忧成为英特尔股票的下行压力。
当然，市值是一方面，赚钱能力上，英伟达距离英特尔还有差距。金融人士预计英伟达今年营收增长34%到146亿美元左右，英特尔则会增长2.5%，到738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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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Q1前 10 大半导体供应商，英特尔排名第一，英伟达第九 (图片：IC Insights)
这反映了投资者看中的是英伟达的未来，对其未来利润增长持观态度。但不能忽视的是，英特尔也将以Xe加速卡之名在今年拿出独立显卡产品，英伟达未来可能会面临挑战。


刚诞生就不怕得罪英特尔

1993年，黄仁勋(Jensen Huang)和SUN公司的两名工程师，克里斯和普雷艾姆一起创立了英伟达。其中克里斯担任副总裁，普雷艾姆担任首席技术官，黄仁勋因为既有技术又懂销售，所以做了总裁兼CEO。
1999年英伟达在纳斯达克上市，同年推出了全球第一个图形处理器（GPU），之后GPU成为计算机中独立于CPU的另一个重要的计算单元。第二年，在公司推出第二代GPU的时候，黄仁勋又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黄氏定律”：英伟达的核心战略就是产品每6个月升级一次，功能翻一番。而在当时业界已经有了另一个更著名的定律，那就是由英特尔公司创始人摩尔创立的“摩尔定律”：芯片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每隔18个月增加一倍，性能提升一倍。与“摩尔定律”相比，“黄氏定律”的技术更新速度快了2倍。
年轻气盛的黄仁勋也不讲究什么公关策略，不在意得罪比自己大很多倍的竞争对手。
2007年4月的英特尔信息技术峰会上，英特尔公司副总裁基辛格宣布英特尔即将推出CPU与GPU相融合的Larrabee架构，并宣称显卡将在两三年内消失。黄仁勋对此嗤之以鼻，并在不久之后的英伟达分析师大会上将英特尔的这个计划“定义”为笑话——“即使英特尔能够在2010年将图形计算能力提高10倍，仍然无法与目前英伟达的产品相匹敌。”


导火索：翼扬（ION）芯片组

2008年12月，英伟达发布“翼扬（ION）”芯片组，因“ion”在英文中是“离子”的意思，所以也被俗称“离子平台”。当时第一代ION平台主要由NVIDIA MCP79芯片组和Intel Atom处理器组成，主板最小时可以用上Pico ITX设计。单片机南北桥集成设计的MCP79，实体芯片面积比Atom标配南北桥分开的945GSE小40%，而且ION平台集成图形核心支持DirectX 10、PureVideo HD硬件解码、CUDA软件对应、Hybrid SLI等，3D绘图性能是GMA950的4到5倍。
英伟达官方当时表示，它解决了Atom没有GPU、无法支持高清、无法支持数字显示、屏幕需小于10英寸、不能支持更高版本的Windows Vista的问题。
2010年3月，第二代ION平台以独立显示核心的产品形态面世，这是由于新的Intel Atom已经集成了显示核心GMA3150和系统存储器控制器，而配合的芯片组再不是南北桥设计，而是单片机设计。加上与英特尔之间的授权纠纷，虽然ION样样都比英特尔的集成显卡好，但却不能够再作为芯片组和英特尔的处理器搭配着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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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仁勋当时十分不满，他认为英特尔拥有如此优秀的CPU，却没能做到让消费者享受到更好的产品。他表示，英伟达初衷很简单：“英特尔本身CPU卖得很好了，我们是希望透过ION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英特尔有这么好的产品。英特尔此次的行为很明显，就是要压制创新，从而保护其正在下降的CPU业务。”
保护业务可以，但英特尔一直在阻止NVIDIA ION走进更多消费者的生活里，这是让黄仁勋觉得很没道理的事情，“由于业界对于英伟达平台创新的广泛的、不断增长的采纳和使用，让英特尔感到他们控制PC平台的能力受到了威胁。所以他们好像是花了更多的时间阻止我们的进步，而不是在他们自身去创造更好的产品。”
而对于英特尔的集成显卡，黄仁勋表示，“集成显卡可能仅适合办公或者是企业的基本图形需求，而对于消费者来说，GPU（独立显卡）仍然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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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英特尔如日中天，很多人甚至预测CPU内集成显卡的发展，会取代GPU 这一专用的图形硬件。这不是让英伟达的显卡无处可卖嘛？


英伟达没做x86 CPU，但英特尔一直想做GPU

所以有人曾问黄仁勋，英伟达会从一家图形芯片公司变成CPU 公司吗？对于这一问题，老黄当时并没有否认，只是说“一个公司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要应对市场上一些变化来调整自己。英特尔一开始只是生产存储器的公司。英伟达现在的产品是GPU，将来完全有可能根据客户的需要来调整自己的产品。”
1983年大学毕业后，黄仁勋曾在AMD担任CPU芯片设计师，后来加盟LSI做图形处理芯片。ION平台被英特尔限制这件事，让业界猜测英伟达有了叫板英特尔CPU的心思。
2009年10月底，美国投资公司Broadpoint AmTech分析师道格·弗里德曼(Doug Freedman)在一份投资报告中称，迫于盈利压力，英伟达今后将积极进入x86 CPU市场，但主要将推出主流及低端产品，而不会在高端CPU领域同英特尔争抢市场。
弗里德曼认为，在当前x86 CPU技术专利中，多数由英特尔和AMD所持有(两家公司还签订了专利交叉授权协议)，因此英伟达很有可能走自家研发之路，“我认为英伟达不大可能通过收购(威盛)方式来获得x86解决方案，而很有可能招聘全美达前技术人员，进而走自主研发之路。”
一周后，黄仁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否认了这一说法，并表示该公司的市场战略非常明晰，目前只专注于视觉和平行计算两大业务，进一步拓宽公司GPU的业务范围，不会推出兼容英特尔处理器的同类产品。
十年过去，英伟达虽然有寄望于自研Arm架构CPU，但x86 CPU确实没碰过。64位丹佛架构很强大，但Arm服务器芯片多年来的不温不火，也让英伟达自研CPU这事一直搁置。英特尔这边可是一直惦记着做GPU，当然目标不只是卖游戏显卡，更重要的是数据中心市场，也就是用GPU加速运算。这免不了要跟AMD、英伟达有竞争关系。
而黄仁勋对这个问题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在2019年的GTC大会之后，他表态欢迎英特尔进入GPU市场，而且认为他们终于做对了，那就是承认GPU在大规模数据运算中更重要，让英特尔意识到这一点真的是太棒了。
黄仁勋在采访中也回应了NVIDIA进军GPU市场的问题，他对英特尔做高性能GPU并不担心，反而欢迎英特尔杀进这个领域。在黄仁勋看来，英特尔此举意味着他们也认识到了GPU加速计算的重要性，认识到走这条路就对了。


芯片厂商目标：以超过英特尔为荣？

虽然这不是一家美国芯片制造商首次超过英特尔，但对英伟达来说还是第一次。
根据道琼斯数据，早在1999年和2000年IT泡沫时期，德州仪器的股价上限增长了0.51％，市值数次超过英特尔；
在2012年底至2014年中旬期间，智能手机市场增长明显，高通公司的股价涨幅超过了英特尔。两者在市值上经常争夺第一。
与全球范围内的一些半导体巨鳄相比，英特尔的市值也被数次超越过。
2009年9月22日，韩国交易所以当天收盘价为准，公布三星电子的总市值高达1102.4亿美元，一举超过英特尔当时的1093.8亿美元。
2017年3月，台积电市值超越英特尔，成为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公司，其后双方互有反超。
2019年10月9日，台积电的市值再度超过英特尔，股价再创新高，收报48.68美元，市值达2524亿美元，当时英特尔的市值为2203亿美元。
至今台积电仍是全球半导体市值第一，目前市值也略高老对手三星电子，虽然很多投资者认为三星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芯片企业，毕竟三星电子的营收面太广了，还包括手机、电视、显示器面板等等。不过，在过去30年间，英特尔大部分时间还是半导体一哥，能否王者归来将成为行业今后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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